卓谦喝了一口酒，才说：“你太没教养。我不会跟没教养的人合作。记忆之书……”
雁殊打断道：“你在我面前强迫我妹妹喝酒的时候，就该想到，合作谈不下去了。”
“不谈合作，念薇也被你的朋友带走了，那接下来，你陪我喝酒吗？”
雁殊冷笑，“命令女人喝下不想喝的酒，在你面前露出软弱昏沉的窘态，你是不是心里特满足？”
卓谦盯着她扣到最上面一颗的衣领，“你比念薇更了解男人……比她有趣。说说你想跟我谈的事吧。”
“请你解除对小薇的软封杀。以后她不会再打扰你。”
“那海三的电影……？”
“你想让谁当女主角就让谁当，别找小薇就行。她现在的演技，接不住那么多大咖的戏。演了还要被压戏，没必要做这种拔苗助长的事。”
卓谦看着雁殊的双眼。远不如刘念薇温柔漂亮的双眼，透着让人不敢逼视的韧劲。
“我跟朋友们打了招呼，对念薇参与的项目加强审核。如果我现在重新打一遍招呼，让他们给念薇行方便，朋友们觉得我这人朝令夕改。”
“再有，念薇是海三电影的最佳人选，你让她离我远远的，我投下去的钱等于是打了水漂。”
“你我在商言商，我这么多损失，你来补偿我吗？”
雁殊给气笑了。
“我让你走关系封锁小薇的资源，还是我让你砸钱投资电影，骗年轻女孩为了女主角的资源上钩？自找的损失，还要我来承担，你是不是太无耻了？”
卓谦说：“你是聪明人，应该明白我的意思。解除对念薇的封杀，可以。但是，得由你亲自去安慰我的朋友们。你可以不喝酒，但你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，冷冰冰的酒水泼到他脸上，还弄脏了他昂贵的定制西服。
他用湿巾慢慢擦着自己的脸，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。
“你这么没教养，潘少鹏知道吗？他真是宠坏你了。”
雁殊双手握拳，再松开。“你还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吗？”
卓谦说：“你在害怕。可不要晕过去。你要是晕过去，我会带你回家。”
雁殊用纸巾擦了一下鼻子，看到满眼的血。
在意识里唤出系统：“小黑，帮我用积分兑换最短时长的健康身体。”
【7积分可以兑换24小时的健康。本系统不建议……】
“别废话了，帮我兑换。”
【积分已扣除。】
【你的积分余额为67分。】
眨眼的功夫，雁殊感觉精神好多了。
她冷静地看着卓谦：“你猜猜我为什么敢一个人待在这里跟你废话这么久？看看你的邮箱吧。”
卓谦打开邮箱，里面有一封匿名邮件。
里面有许多照片。
浅水湾别墅里，他和美丽的情人一同招待政商界的朋友们的照片。
甚至还有政界朋友委托他代持股份的合同副本。
雁殊说：“卓越集团立足的根基这么腐朽，纪委知道吗？你在浅水湾偷偷装了摄像头，你的朋友们知道吗？”
卓谦慌张地站起来，厉声问：“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？谁给你的？源文件呢？”
“你在害怕。可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。否则，等会收到这封邮件的，就是你的朋友们了。嗯，应该说，是全网所有的用户。”
另一边。
许一笑送刘念薇回到公寓。
吹了一路的风，他的醉意已经被完全吹散了。
对司机说：“麻烦等一下，我先把她送进去，然后送我回到刚才那个餐厅。”
吃过雁殊给的解酒药的刘念薇，像是醉死过去了，靠在车后座，闭着双眼。
司机说：“等的时间也要收费。”
许一笑说：“没问题。”
他打开车后座，喊了两声，刘念薇也不应。
没办法，只好抓着她的双臂，拽着她起来。
许一笑有她公寓的钥匙。
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。
钥匙还是带在身上。
小区门口，保安很羡慕地看着他。
进了楼梯，许一笑按下楼层，长腿卡在门外。
试着把刘念薇从自己身上扒拉开。
刘念薇紧紧抱住他的腰，嘤声啜泣着：“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？”
眼泪扑簌簌地打湿他的衬衫，精致的眼妆把他的白衬衣染出花色。
许一笑还是心软了。
陪她上楼，帮她打开门。
打开灯，不由皱眉。
“房间怎么乱成这样……”
他熟练地把堆满沙发的衣物放进衣柜，把美妆杂志叠好放在茶几上。
拆开一半的零食都扔进垃圾桶，问：“不拍戏的时候就吃这些东西吗？”
她哭着说：“你们都不要我，都没有人关心我！”
他心烦地捡起地上一个个快递盒，涂掉上面的信息卡，一一剪碎，扔进垃圾桶。
房间里干净了许多。
他洗干净双手，冲了杯蜂蜜姜茶。
把茶杯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，想了想，把自己的备用钥匙也放上去。
“小薇，我们……就这样吧。我走了。”
刘念薇哭着喊：“一笑哥——”
许一笑停了一下，没有回头，伸手去拉门。
刘念薇不管不顾地扑上去，噎着嗓音说：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？你说过，会陪我过每一个生日的……”
许一笑红着眼眶反问：“你也说过，要为了我们的未来一起努力。我努力了，你呢？你的努力，就是在我最崇拜的前辈面前，说你不认识我这个普通的大学生吗？”
“不是的，我有苦衷的！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刘念薇双手捧着他的脸，亲吻他的下颚。
不再像过去那样，青涩的碰触，而是像一个女人亲吻深爱的男人。
许一笑别开脸，说：“你喝多了。”
她说：“我只敢趁喝醉的时候这么做，你别拒绝我。”
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，用牙齿咬着他的衬衫扣子。
两人之间那种宿命般的吸引力，就像空气里混杂的酒味和香水味，缠绕着他的神经。
他纠结地闭上眼，双手不自觉地揽住她的腰，把身体交还给本能。
突然，脑海中闪现一个苍白的面孔。
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。
雁殊大大咧咧地让他照顾好刘念薇。
转眼，她自己就被一辆没有牌照的，横冲直撞的车带走了。
他想追上去，刘念薇却缠住他，让他不要丢下她一个人。
就像今晚这样。
许一笑深深地害怕起来。
如果雁殊再次因为自己的缺席，遇到危险。
他会恨自己一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