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一笑睁开眼，用力地推开刘念薇。
看到她解开一半的外套下，大片雪白的肌肤。
感到十分不解和意外。
“如果不是我送你回来，现在抱着你的人……应该是他吧？”
刘念薇仓皇地解释道：“不是的，他只是喜欢看我穿成这样，他从来不碰我，他……”
许一笑感觉，她给自己套上的宿命式的枷锁，在一瞬间散成了灰。
“也就是说，你们俩一起的时候，你总是这么穿。”
“不是的，你听我说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刘念薇救命稻草一般地抱住他。
许一笑慢慢地，坚定地把她推开。
转身走了出去。
回到出租车上，司机不满地说：“怎么送了那么久？”
转头看到许一笑沾满唇印的衬衫，又露出暧昧的笑容：“小老弟，那么快就完事了？”
许一笑厌恶地皱了皱眉，看向窗外。
a市医科大学，生物工程实验室。
潘麟把病死的实验白鼠装进密封袋。
贴上信息标签，扔进专用的处理桶。
原本又是一个实验失败的，寻常的夜晚。
然后，他听见。
雁殊让许一笑送刘念薇回去。
那个地方，就只剩雁殊和卓谦了。
潘麟把数据一一输入电脑。
基因融合模型慢慢地解析着。
他感受着心脏沉重地跳动。
她怎么可以跟那种人，单独在一起呢。
打开“s”软件可以看到。
那家有钱也很难预定到座位的高级餐厅。
距离医科大学，大约三公里。
潘麟很快就到了这家餐厅。
来到包厢前，他突然停下脚步。
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她居然……威胁卓谦？
而且，显然是掌握了非常有杀伤力的把柄。
似乎是自己太小看她了。
他走出餐厅，在附近游魂似的徘徊。
听着她跟卓谦谈着。
或据理力争，或针锋相对。
最后竟然，和平地达成了协议。
他松了口气，心情却谈不上多好。
再次清晰地意识到，她其实没那么需要自己。
让他感觉，自己好多余。
他就那么漫无目的地逛着。
在一家咖啡店前，他停下脚步。
这家咖啡店很特别，门前有一个巨大的，大白兔奶糖立牌。
他站了好一会儿。
不爱喝咖啡的他，终于下决心，进去买一杯。
一个身影经过奶糖立牌，进入他的视野。
“咦？潘麟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耳机里跟外界的两道声音之间，有很短的错位。
潘麟立刻摘下耳机，装进口袋。
今晚的雁殊，跟平时不太一样。
印象里永远没有血色的脸颊和嘴唇，都透着漂亮的红润。
他的呼吸乱了一下，“我……买咖啡。”
雁殊走上前，说：“我晚上花了一大笔钱，心情很不好！没想到看到你，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啦！你的咖啡，我来买单，怎么样？”
潘麟问：“为什么看到我会开心？”
“因为你早就说，你不喜欢卓谦啦！只要你不喜欢他，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！”
潘麟的心情更加不好了。
低着头走进咖啡店，看着咖啡单。
“我要招牌的奶糖摩卡，你要喝什么？”
潘麟低声说：“你不能喝咖啡。”
“哎呀，我就今晚喝一次！不会有事的，我向你保证！”
“这不是你能保证就能没事的。”
“我就想尝一点嘛……这可是大白兔奶糖做的摩卡！”
潘麟抿了下唇，对店员说。
“两杯奶糖摩卡，一杯正常。”
“另一杯用低因咖啡，去冰少糖。”
两人举着各自的咖啡，到外边找座位。
一名街头摄影师经过，随手用拍立得拍下这幅画面。
“这张照片送给你们。”
雁殊接过照片，“拍得好漂亮！谢谢！”
“是因为你很漂亮，这位男生也很帅气，而我的相机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瞬间。”
雁殊用胳膊碰了下潘麟，“你学学人家的情商，别整天摆一副臭脸，小心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啦！”
摄影师意外地问：“你们不是恋人吗？”
雁殊说：“不是呀，是比亲兄妹还亲的表兄妹。”
潘麟黑着脸坐到路边的一个空桌上。
摄影师问雁殊：“介意我回头把这张照片发布到网上吗？不会用作商业用途，只是放到网上，让潜在客户了解我的摄影风格。”
雁殊挑眉道：“没问题。你在网上叫什么？我或许能成为你的客户哦。”
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，雁殊坐到潘麟对面。
“你不知道，我晚上啊，跟卓谦吃了顿饭。好家伙，他居然敢让我和小薇喝酒？我当场就对他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批评教育！后来他还很诚心地认错了！嘿嘿，你说，我是不是特别牛！”
潘麟默默地听着。
片刻后才发现，她是在害怕。
在那样一个，从社会底层杀进金字塔顶尖的人面前，强撑着一口气，直到对方先低头。
她却没法跟任何人分享其中的细节。
为了不让刘念薇见不得光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，为了不让父母担心。
潘麟问：“想不想吃夜宵？这附近有一家店的粤式点心味道不错。”
“对哦，这里离你学校很近……还有没有别的好吃的？我难得来一次，你不能用一顿点心就打发我！”
“我不常在外边吃，要查一下……”
雁殊刚想吐槽他，手机响了起来。
许一笑焦急地问：“小雁，你没事吧？你在哪里？”
“我能有什么事？对了，小薇怎么样？你把她安全送回去了吗？”
“她没事。你呢？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？”
“我去哪为什么还要跟你打报告？好了晚上辛苦你了，回去早点休息，拜拜！”
雁殊挂上电话，对潘麟说：“许一笑之前可崇拜卓谦了，结果晚上卓谦当着他的面欺负小薇……哎，他晚上肯定要气得睡不着啦！”
潘麟动了动唇，许一笑的电话又打来了。
雁殊不耐烦了，“大晚上的，你干嘛呀？”
“你在哪里？”
“我就是在火星上也跟你没关系呀！你有这闲功夫管我在哪里，不如去联系联系前几天认识那几个创投经理。”
“潘、雁、殊，”许一笑沙哑着嗓音说，“我现在回到x餐厅了，到处找不到你。今晚要是见不到你……我会疯。”
雁殊愣了一下，“你干嘛回来啊？我在旁边的奶糖咖啡馆，就一两百米，你要见我……就过来吧。”
她挂上电话，小心地看着潘麟：“许一笑要过来，他今晚受了刺激，等会可能要蹭你的夜宵吃……你会不会不高兴呀？”
潘麟说：“会。我不喜欢他。”
“我也不喜欢他，可谁让他对记忆之书有用呢？这个团队，还是需要他。”
潘麟盯着雁殊的眼睛，问：“你不喜欢他？”
“当然，难道我表现得像是很喜欢他的样子吗？”
潘麟不说话，雁殊继续说：“拜托，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，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几次三番差点害死我的混蛋？我只是小时候喜欢他，现在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……”
雁殊说着，终于意识到。
潘麟的眼神不太对劲。
她顺着他的视线，看向自己身旁不远的地方。
许一笑邋里邋遢地站在那里，微微喘着气，红着双眼望着她。